A Lone

【聯合報╱思芳（桃園中壢）】 2007.08.18 01:38 am 

 

一天夜裡，五歲大的兒子趁著小女兒上廁所時，轉身一把抱住我，一頭霧水的我，帶點心疼的問他：「怎麼了？」



兒子回答：「沒事啦，趁妹妹不在，趕緊抱抱妳，不然被妹妹發現就慘了！」當下我好自責，這麼小的孩子，竟已習慣這樣沒有道理的「偏袒」。

我一邊抱著他，一邊想，妹妹出生的這三年裡，我確實較忽略老大，老是把他當大人看，要他讓妹妹，他也因疼愛妹妹，在無數次面紅耳赤的爭吵後，還是讓步，看見妹妹被處罰，他哭的比她還大聲，還不斷幫忙求情，他的軟心腸完全遺傳了他爸爸。其實他也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，卻比大人細心及體貼，想著想著，心疼與自責越來越深。

「你們在幹什麼？」上完廁所的小女兒站在房門口，帶著斥責的口吻並瞪著大眼睛盯住我們。哥哥反射性的趕緊要把我推開，我卻一把抱住他，這次不能再讓他讓步了，妹妹嘟著嘴，含著眼淚邊跺腳邊走向我，還不斷的嚷著：「媽媽是我的。」我起身讓哥哥坐右腿，妹妹坐左腿，輕輕的告訴他們：「你們二個都是媽媽的寶貝。」

妹妹竟回答：「才不是，哥哥是爸爸的，妳是我的。」

原來在她心裡早已劃好地盤。面對妹妹的霸道，哥哥只是在一旁笑著，露出他招牌的瞇瞇眼及深酒窩。我盡其所能的用妹妹能懂的話與她溝通，讓她接受媽媽是「大家的」，不是她一個人的。最後她做了最大的讓步，就是把我分二半，右邊是哥哥的，左邊是她的。

現在的我，睡覺要睡正中央，臉要朝上，右手抱哥哥，左手抱妹妹，雖然老公偶爾也會嚷著不公平，但被需要的感覺真的很幸福。

【2007/08/18 聯合報】@ http://udn.com/